蒋明
总会有那么一天 我会被埋在故乡的土里 让一群生前的人忘却我的面孔 春天到了我不言说 我曾认真地活过 我赶了一夜的路 背上的行囊空空 我等待着那一天的来临 到时候星辰居上 我在土里安闲地做着理想的梦 那时候该有多好 我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在那阳光充足的下午 一个我未来的孙女 她带着天真来看我 并且告诉我很多新增亲人的名字 那时候该有多好 我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在那阳光充足的下午 一个我未来的孙女
你给我祝福 我就要走了 在来的路上扬起星尘 年轻的孩子不知道分别 他挥着手脸上还带着笑容 你给我祝福 我就要离开 在你丰饶的山谷曾醉了酒 年轻的话 每一句都用力说 我数着路牌开始苍老的旅程 我那永远不见的情人 你像故乡南山一样青葱 这些旅途中我写的歌 我唱给每个像你的姑娘 我那永远沉默的情人 你像故乡河流一样消失 这些旅途中我路过的风景 我的爱情和它们一样可疑
春风秋雨白天黑夜匆匆过 谁说我不在乎 谁梦到我的梦 万家灯火万水千山都走遍 星星白发少年人 日升月落人来人往空悲伤 那儿时的春梦 被遗忘在风中 醉入梦中不知自己身是客 总想留住春常在 数春来 送春归 春若有情春更苦 三更梦 故人心 相逢随我干一杯 多少春来春去风雨萧萧路迢迢 又是暮雨千家无边落叶满长安 夕阳山外山 春水渡旁渡 不知何处能留春住 春风秋雨白天黑夜匆匆过 谁说我不在乎
微雨初醒的山间 无上清凉 层层叠叠的渲染 若有若无的时间 红尘不到的风光 可有虚无 竹荫里一抹屋檐 乾坤外一炷香火 芒鞋竹杖三千界 朝云暮雨 胡姬酒肆谝前朝 白发诗人 但问此生归何处 归无言处 露水煎茶花酿酒 人间何年 醉卧这山林呐君莫笑 我爱这天地广阔 结伴呐溪水啊慢慢走 汝可知桥流水流 放低这半生几次执着 我爱着世间无常 风吹过云动还是心动 欲辨时都已无痕
洗干净头发我走在街上 才不管什么会弄脏了它 吹着口哨双手插在裤兜 啦啦啦啦啦像个孩子一样 白纸它摊开在我的桌上 才不管写出什么样的歌 最终只是放着几粒药片 啦啦啦啦啦像个病人一样 黄昏时跑步路过一条河 才不管它散发着什么味 每一条河流都有相似的孤独 啦啦啦啦啦像个游子一样 耳机里来回是几首老歌 才不管外面流行着什么 固执是否是一种老去的病 啦啦啦啦啦像个傻子一样 我心中的英雄一个一个走了
我记得97年 一场短暂的旅行 我记得穿过公路 离开海浪 整个夏天 你变成一只飞鸟 一只飞鸟没有痕迹 我记得人群中 开始加速的客车 我记得 东山下 唱起的夜歌 没有痕迹 你变成一只飞鸟 一只飞鸟整个夏天 那之前 我只为你做一个英雄 不理那世间眼神凌乱 不管多少流言刻上墓碑 也离开 在金币里老去的邻居 在清晨的集市为你收集 人们醒来后第一眼希望 那之后 在你钢琴般睫毛上舞蹈 在你乳白色胸口不回头
我们再次相遇 一杯酒 喝到辋川 欲说年少几度云雨 你的脸竟泛起几分羞涩 它不禁让我想起当年 多为你痴狂 奔腾的渭河水洗净了你的长发 五片棱角的雪花融化在你的胸膛 姐姐你用天使的声音点亮了群星 让一个少年留下慌张的诗篇 可姐姐你看 那岁月何曾留过谁 你熟悉的少年在苍老的天涯 姐姐你说 这岁月何曾放过谁 就算你点亮天上的群星 奔腾的渭河水洗净了你的长发 五片棱角的雪花融化在你的胸膛
一入青山万事闲 红砖绿瓦度光阴 偶有一阵及时雨 虫儿纷纷躲进荷叶里 饥来食之困来眠 谁人算我列仙班 文烟细火煮长泉 笑问道兄出定否 吃茶去 我们吃茶去 抓一把山色泡在草木里 吃茶去 我们吃茶去 莫思量处处落叶是茶团 人皆入世我入山 再寻竹林访七贤 玉皇大帝来相请 我说洞口桃花无人看 一天一日一日一天 日日年年度凄惶 人间一亩三分地 无花无酒锄作田 不如吃茶去 我们吃茶去 尝过了苦涩清香自在又自然
我已穿过细雨中的某条街道 这南方的城市还没有醒来 我已经离开 我就要离开 你在我心底里是漫长旅程 我已丢失诗人们送我的清晨 我已告别下个路口的人山人海 贡嘎啦的雪山 长安城的僧侣 在没有神的傍晚眺望远方 散发随草木香 月光里雪花白 你让风一般少年抚过你的身体 臂弯里的潮汐 余欢里的灰烬 再见了锦瑟少年 再见我的火焰 长安长安 我就要回到答案的彼岸 长安长安 谁为我打开你的城门啊 长安长安
有些木头被抬进秋天用于建造 比它们在伐倒之后烂掉好 有些日子云飘过寺院和白塔 比天空总那么无端空着好 有些时候在草原看见骑手带刀 比发现他们腰间闲着一段寂寞好 有些时候在草原看见骑手带刀 比发现他们腰间闲着一段寂寞好 有些灯亮在那命里 比点在那黑夜里好 有些人相遇在世上 比遇在那别处好 有些灯亮在那命里 比点在那黑夜里好 有些人相遇在世上 比遇在那别处好 有些岁月知道众生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