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中国流行音乐发展史上,刘欢始终以深厚的声乐功底与独特的艺术表达占据重要地位。2012年,他在电视剧《甄嬛传》中演唱的片尾曲《凤凰于飞》,凭借其恢弘的意境与复杂的情感层次,成为华语乐坛的经典之作。这首歌不仅考验歌手的音域跨度,更需通过细腻的声乐技巧传递古典诗词的韵律之美。本文将从气息控制、共鸣运用、情感表达三大维度,解析刘欢如何以现代声乐技术诠释传统文化的精髓。
一、气息调控:支撑宏大叙事的基础
《凤凰于飞》的歌词源自诗经体例,全曲以长句为主,旋律起伏如波涛般连绵不绝。刘欢在演唱中展现出“气沉丹田”的稳定支撑,尤其在“旧梦依稀,往事迷离”一句中,他通过腹式呼吸将气息均匀分配到每个音符上,既避免了换气声的突兀,又保证了乐句的连贯性。
歌曲后半段的高音爆发段落(如“凤凰于飞,翙翙其羽”)需要极强的肺活量支撑。刘欢采用“渐进式增压”技巧,在低音区提前储备气息,随着音高上升逐步增强气压,使得高音穿透力强劲却不显嘶吼感。这种对气息的精准控制,既符合古典声乐“以气托声”的原则,又融入了现代流行唱法的动态表现。
二、共鸣腔体的动态平衡
《凤凰于飞》的音乐编配融合了管弦乐与中国传统乐器,要求人声既能与恢弘伴奏抗衡,又需保留吟诵诗词的细腻质感。刘欢通过“三腔联动”技术实现了这一平衡:
- 胸腔共鸣:在“得非所愿,愿非所得”等低音区段落,他通过胸腔振动增强声音的厚重感,营造出历史沧桑的底色。
- 鼻腔共鸣:处理“天命反侧,何罚何佑”这类带有疑问语气的短句时,鼻腔的轻微颤动强化了歌词的抑扬顿挫。
- 头腔共鸣:副歌部分的F4以上高音,他巧妙将共鸣点向头腔转移,使音色清亮如凤鸣,与“凤凰”意象形成听觉通感。
这种多腔体协同运作的模式,既保证了不同音区的音色统一,又通过共鸣比例的微调赋予歌词戏剧化的层次变化。
三、情感驱动的咬字艺术
相较于技术层面的精准,刘欢的演唱更令人称道的是“以字传情”的语感处理。歌曲中大量文言词汇对咬字清晰度提出极高要求,但他并未机械遵循标准发音,而是通过“弹性咬字”增强情感张力:
- 爆破音弱化:如“看命运嘲弄”的“嘲”字,舌尖轻触上颚后迅速放松,模拟出苦笑般的无奈感。
- 元音延长:在“恍然如梦”的“梦”字上,他将ong韵母延长两拍,利用鼻腔共鸣营造出虚实交织的梦境氛围。
- 气声渗透:结尾句“梧桐细雨,瑟瑟其叶”中,他加入约30%的气声比例,使雨打梧桐的萧瑟意象跃然耳际。
这种咬字方式暗合中国传统戏曲的“依字行腔”原则,将文言歌词转化为可感知的情绪流动。
四、现代技术与古典美学的融合创新
《凤凰于飞》的演唱难度不仅在于技巧层面,更在于如何用现代声乐体系诠释古典审美。刘欢在以下两方面实现了突破:
- 装饰音的节制使用:他摒弃了流行音乐常见的即兴转音,仅在“离”字尾音加入细微的颤音(vibrato),模仿古琴的余韵颤动。
- 动态对比的戏剧化处理:第二段主歌“君来有声,君去无语”处,他将音量突然降至pp(极弱),配合气息的断续感,精准传递出“欲说还休”的复杂心境。
这种“减法的艺术”恰恰凸显了作品的文化厚重感,证明技术服务于艺术表达的本质。
五、文化自觉下的声乐哲学
从更深层看,《凤凰于飞》的演唱实践体现了刘欢对声乐艺术的哲学思考。他将“声、韵、意”三者视为有机整体:
- 以声塑形:通过科学的发声技术构建声音框架;
- 以韵赋魂:借助音色变化注入文学意蕴;
- 以意传神:最终实现历史语境与现代审美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