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当代音乐作品中,能将古典意象与情感表达完美融合的创作并不多见。刘欢为电视剧《甄嬛传》创作的《凤凰于飞》,正是这样一首以传统文化为骨、以现代艺术为魂的经典之作。歌词中凤凰、梧桐、琴瑟等意象的运用,既呼应了《诗经》的雅致,又暗含了剧中人物命运与情感的跌宕。为何这首作品能跨越时空引发共鸣?或许答案正藏在那些被精心编织的古典符号中。本文将从文化符号解码、情感隐喻分析、艺术手法拆解三个维度,带您走进《凤凰于飞》的诗意世界。


一、《诗经》的回响:歌词中的文化基因

《凤凰于飞》的标题本身即取自《诗经·大雅》中“凤凰于飞,翙翙其羽”的典故。原诗以凤凰和鸣比喻夫妻和谐,而刘欢的歌词却赋予这一意象双重解读——既是对理想爱情的期许,亦是对命运无常的喟叹。

例如“旧梦依稀,往事迷离”中,“梦”与“事”的虚实交织,让人联想到《诗经·小雅》中“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的时空错位感。这种以景入情、虚实相生的手法,正是古典诗词的典型特征。歌词中多次出现的“梧桐”“琴瑟”,亦是《诗经》中象征君子品格的经典意象。梧桐作为凤凰唯一栖息的树木,暗喻着对纯粹情感的坚守;而“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化用,则通过乐器的和谐共鸣,映射出情感关系的理想状态。

歌词并未停留于对古籍的简单引用,而是通过现代语言的凝练重组,让千年符号焕发新生。例如“得非所愿,愿非所得”一句,化用了《道德经》中“反者道之动”的辩证思维,却以对仗工整的当代白话,道出了命运与欲望的永恒矛盾。


二、凤凰涅槃:情感隐喻的现代转译

作为全曲的核心意象,凤凰的象征意义经历了从传统到现代的嬗变。在传统文化中,凤凰多代表祥瑞与权力,而《凤凰于飞》则将其重构为情感烈度的载体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的重复吟唱,配合旋律的起伏,构建出“追寻—坠落—重生”的情感弧线。副歌部分“远去矣,远去矣”的渐弱处理,恰似凤凰振翅远去的视觉化表达,将离别之痛转化为具有美学距离的意境。这种处理方式,与李清照“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的含蓄抒情一脉相承。

更耐人寻味的是“眉间朱砂,命格无双”的意象设计。朱砂在传统文化中既是辟邪之物,亦与“点绛唇”的闺阁美学相关。此处将朱砂与“命格”并置,既暗示了人物被宿命束缚的悲剧性,又以视觉符号强化了情感的灼热与残酷。这种将抽象情感具象化的手法,恰如李商隐“春蚕到死丝方尽”的隐喻系统,在古典框架中注入现代心理学的投射。


三、古今交响:艺术手法的破界融合

《凤凰于飞》的突破性,不仅在于意象的选择,更在于音乐语言与文学符号的互文。全曲采用五声调式奠定古典基调,却在编曲中加入电子音效与交响乐,形成时空交错的听觉体验。这种“旧瓶新酒”的创作思路,与歌词中“古今对撞”的修辞形成共振。

以“得非所愿”段落的旋律为例:主歌部分的宫调式稳定庄重,副歌突然转向羽调式,制造出情绪断层。这种调性转变,恰似李煜《虞美人》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到“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情感跌落,以音乐语法复刻了古典诗词的起承转合。

歌词结构上,创作者采用了“碎片化叙事”策略。看似跳跃的意象群——“春华”“明月”“梧桐细雨”——实际遵循着《文心雕龙》提出的“隐秀”美学:通过省略叙事链条,迫使听众主动补全情感逻辑。这种留白艺术,与剧集碎片化的剪辑风格形成互文,让音乐不再是剧情的附庸,而是独立的情感宇宙


四、符号的重生:当代文化语境下的古典再造

《凤凰于飞》的成功,印证了古典意象在当代艺术中的生命力。当“凤凰”从宫廷图腾变为情感符号,当“梧桐细雨”从自然景象升华为命运隐喻,传统文化得以在流行音乐中完成符号学意义上的转码

这种转码不是简单的复古,而是以现代情感重新激活文化基因。就像“凤凰于飞”不再局限于夫妻和谐的单一解读,当代听众从中读出了对自由的向往、对遗憾的释怀,甚至对自我认同的追寻。这种多义性,恰恰是古典意象穿越时空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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